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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1青蘿拂行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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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跑!”

誰?是誰?在說什麽?

“跑!快跑!”

為什麽要跑?

施月茫然的瞪大眼睛。

她的面前有個女人,臉很模糊,嘴一張一合的說著什麽,分外焦急。

她努力的想聽清楚,可脖子上卻傳來了一陣難以言喻的灼燒,鼻尖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。

“噗嗤!”一把沾滿鮮血的劍突然從女人的胸前洞穿。

鮮血濺了施月一臉。

世界仿佛在一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
隨著女人的倒下,一個人露了出來。

難言的寒意突然生起,那是一張男人的臉,一臉猙獰,滿身血汙,仿佛從地獄歸來。

這景象,像一把重錘,狠狠地擊進了施月的腦袋裏,她想她一輩子都忘不了。

脖子好疼!灼燒一樣的疼痛!

那種奇異的幽香又傳了過來。

意識從一片混沌中死命向外爬。

這是怎麽了!?

施月猛的從床上坐起身,下意識捂住脖子,那裏的肌膚一片光滑,什麽都沒有。

又是這個夢。

周圍的景象在她眼中逐漸清晰,覆古的架子床,雕花的木質家具,浸潤在陰沈的夜色中,陌生感侵襲著她的感官,現在應該是淩晨兩三點的樣子。

穿越的第七天,第四次做同樣的夢。

施月嘆了口氣。

是的,她穿越了,穿進了仙俠世界裏,成了仙門三大世家之一,盧安虞家的二小姐,虞青影。

她從床上走下來,來到梳妝臺前,望著銅鏡裏完全陌生的臉,又嘆了口氣。

穿越了,但穿越之後,臉變了,名字也變了,沒有金手指,也沒有系統。

她覺得自己簡直不配,這完全是給廣大的穿越者群體丟臉。

原主虞青影是個舔狗,她作為世家子弟,卻喜歡上了拜月教的護法,姜昔玦。

所有人都知道姜昔玦非常討厭虞青影,除了虞青影本人。

而拜月教,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教,專幹些殺人放火的勾當,教主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魔頭,大家都稱她為緣溪老祖。

這緣溪老祖是拿了古早武俠小說中男主角劇本的人,她小時候家中被滅門,就剩她一個活口,仇恨的沖擊下,她長歪了,練就了天下第一的神功,創立了離經教,後來不知怎麽的,離經教叫著叫著就變成了拜月教。

沒錯,這個世界的天下第一是個女人。

不過,兩年前,緣溪老祖突然腦子一抽,簽了個協議,和玄門正派停戰了。

原主虞青影是個頭鐵,一直覺得自己喜歡的人和這位女魔頭有一腿,一個月前,她追著姜昔玦跑到了拜月教總壇去興師問罪,這種行為自然惹惱了緣溪老祖,然後她就被人家教主拍暈了扔了出來。

然後施月就穿過來了,然後施月就聽說了這個故事。

那一刻,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彌漫在她的胸腔。

她不要面子的嗎?

那一天,她對著鏡中那張還算漂亮的、虞青影的臉,無比鄭重地說:“答應我好嗎,別再當舔狗了。”

不過,聽說原主虞青影喜歡的這位魔教護法原本也是世家子弟,是仙門三大世家之一姜家的弟子,甚至原本還和原主有婚約。

後來因為喜歡上了女魔頭,叛出家族,誓死追隨。

施月估摸著,這位兄弟應該是個戀愛腦。

那就祝他們白頭偕老、百年好合,千萬別來折磨她。

穿越來之後,最令施月頭疼的,其實並不是原主這段羞恥的舔狗經歷,而是她家庭情況。

虞青影的親生父親是虞氏家主虞覆年,說出來可能沒人信,虞覆年正是那個在她夢裏瘋狂殺人的老變態。

施月穿越來已經七天了,總是會做那個夢,會看見夢裏殺人的男人,那個夢是模糊的,但那張臉卻非常清晰,以至於她第一次見到虞覆年的時候,嚇得都失態了。

好在虞覆年對此,似乎並不在意,對她的態度還出奇的寬容,原主虞青影做出那樣丟人的事,他也就給她禁了個足而已。

那個夢,並不屬於施月的任何一段經歷,所以她自然而然的把夢當成了是原主的記憶碎片,結合夢裏被殺掉的女人,施月非常慣性的認為,那應該是原主的母親,而虞覆年是個殺妻證道的狼滅,比狠人多兩點兒,還橫。

施月正尋思著,突覺身後的窗戶外,一道勁風襲來,她警惕地回頭望去,正看見一個身著綠衣的嬌小身影,一個魚躍,翻滾進了屋子裏,末了她還非常緊張地“哐”的把窗戶關上,這一下大概是太緊張了,把整個屋子都砸得一晃,鳥都驚起了好幾只。

施月:“給我一個不走門的理由。”

“怕被人發現。”

施月:“……”

鳥都嚇跑了,還愁人發現不了嗎?

施月眼前站著的是一位圓臉小姑娘,臉圓圓的,眼睛也圓圓的,看著倒是嬌俏可愛,只是那眼神,警惕、謹慎得像個老賊。

這位圓臉小姑娘是虞青影的師妹,叫何安塘,是虞覆年收的唯一一個外姓弟子,是個只有傻的傻白甜。優點是好騙,施月知道的那些關於這個世界的知識都是從何安塘那套來的。

施月點燃了根蠟燭,把跳動的火光照向自己的臉,陰森森的問道:“何師妹,這個時間跑我屋裏來,是準備裝鬼嚇人嗎?”

何安塘:“虞師姐,這個時間坐在鏡子前還不點燭是被鬼附身了嗎?”

“說吧,到底什麽事兒。”

何安塘“噗通”一聲,扔了個包裹在施月面前:“昨天下午,師父讓大師兄帶著我們一起去皖南魏家莊參加演武大會,不過你被禁足了,師父沒通知你。”

施月挑眉,這個世界的仙門三大世家分別是虞家、姜家和魏家。這一任的玄門盟主正是魏家的家主魏伏南。

何安塘嘴裏的大師兄是原主虞青影同父異母的哥哥,叫虞千雲,他的未婚妻是魏家的小女兒魏琳雅。

何安塘非常義氣的拍了拍施月的肩膀:“虞師姐,茍富貴,勿相忘,雖然師父關你禁閉,但師妹不會把你忘了的,皖南魏家莊之行,若是沒了師姐,得多無趣啊!”

這話不假,綠幽谷女弟子甚少,如果施月不去,何安塘只能跟著一群大老爺們日夜兼程的禦劍趕路,吃喝玩樂是不可能的了,日常起居也多有不便。

“今晚就出發?”施月對此並不排斥,說實話,要真讓她留在綠幽谷和那位殺妻證道的“父親”獨處的話,她反倒會覺得不太對勁兒。

何安塘興奮地點頭:“我算過日子了,大師兄他們三日後啟程,那時候我們已經到皖南了,演武大會在即,為了虞家的面子,他們也不會馬上為難我們的。”

施月想說:你這麽皮,會被揍的。

看了看何安塘那一臉興奮得有幾分變態的表情,她沒開口。

施月抖開了何安塘帶來的那個包裹,裏面是一些換洗的衣服和一把飛劍。

何安塘獻寶般的把飛劍拽了出來遞給了施月:“師姐,你原來那把佩劍在拜月教遺失了,這是我從師父的書房裏順來的。”

施月淡定地接過飛劍,“何安塘會被揍”的念頭在心中越發堅定。

何安塘開始安排行程:“綠幽谷在盧安城邊的山裏,我們禦劍飛行將近兩個時辰才能到離這兒最近的青蘿鎮。”

“這時候,快天亮了,可能會有人發現我們不在了,但他們必定不敢直接告訴師父,會先報給大師兄,大師兄腦袋不太好使,第一反應一定會派一群弟子四下查探,而彼時,我們正在青蘿鎮的客棧補覺。”

“等我們睡醒了,他們也已經因為要準備參加演武大會的各項事宜而提前回去了,咱們再步行去皖南,途徑武陵城,一路吃喝玩樂,五日後正好與大師兄他們在魏家莊匯合。”

施月忍不住想拍手叫好,計劃真周詳,連旅游攻略都做好了,最喜歡跟這樣的朋友一起出去玩了,一路跟著吃吃喝喝,拍拍照就好,不用動腦子。

施月將飛劍別在了腰間,拍了拍何安塘的肩膀,一臉欣慰:“何師妹,師姐之前在緣溪老祖那受的傷還沒好,就勞煩你禦劍的時候載我一下了。”

是的,穿越來這兒的第七天,施月依舊沒學會任何術法,為了避人耳目,她偷偷的弄來了好幾本秘籍,仔細研究了一波,連最簡單的引氣入體都感覺不到。

按理說,她是魂穿,身體是原主虞青影的,虞青影肯定已經過了引氣入體的初級階段,施月不應該low成這樣。

但,事實上,現實就是這麽骨感。

禦劍飛行差不多兩個多時辰後,飛劍停在了一座小鎮的入口處。

入口處有一塊石碑,上書:青蘿鎮。

虞家所在之地似乎特別適合竹子的生長,綠幽谷裏全是竹子,這鎮子也隱匿在一片竹海中。

走入鎮子時,天邊有些泛白,夜色卻並沒有完全消退,路上沒有行人,偶有幾家亮著燈。

何安塘拉著施月熟門熟路地來到了一家客棧門口。

施月瞄了一眼客棧緊閉地門,忍不住提醒道:“門關著呢。”

何安塘有些困惑:“上次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,你等我敲門試試。”

說著,她走上前敲起了門。

“嘭嘭嘭……”

差不多敲了能有五分鐘,還是沒人來開門,隔壁的門卻開了,一個老人探出頭來。

何安塘問道:“老伯,這家客棧是怎麽回事?怎麽不開門了?”

老人嘆了口氣:“這客棧老板的兒子染上了病,他們已經關門好幾天了。”

何安塘不知想到了什麽,對著老人施了一禮:“多有打擾。”

說罷她拉著施月轉身就走,越走越快,直到她拉著施月鉆進一條暗巷的時候,施月才覺得有點不對勁兒。

“這是在幹嘛?”

“師姐,你沒發現剛剛那家客棧有咒印的氣息嗎?”

那是個什麽玩意兒?聽名字不太科學的亞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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